【鹿战】祭品。
*CP为屠皇有鹿x战乙女。勿升三。勿KY。
*孤魂鹿x无心战。字数4000+。OOC。又菜又屑小破文。
蛮中二,码了很久,但挺看不上眼,还有一堆bug。期末了真的写不出啥好玩意。
混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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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陷入寂静。
战乙女抬头,凝视着上方高高悬挂的输液袋。袋中的透明液体正有规律地往下落着,一滴一滴,顺着输液管流进他的体内。
{……三千一百五,三千一百四。}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那些进入自己躯壳的液体。
{三千零四十三,三千零四十二。}
{三千零二十六,三千零二十五。}
……
{……三千零五,三千零四,三千零三。}
战乙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三千零二……三千零一……}
{三千。}
咚咚,远方依稀传来午夜报时的钟声。
十二点了。战乙女在昏睡之际,脑海中的时间却无端地清晰起来
还会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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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乙女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有一说一,那天他就是觉得自己胸口难受,一疼还疼好几天。去医院瞅瞅,医生听了他心脏之后脸唰就白了,最后倒腾了一番,人家医生说战乙女士您这病可出了大问题了,必须挂号签字住院三连。战乙女这辈子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那巴掌大的器官能给自己活活给整进病房,害得他真以为自己心眼儿出了什么毛病。
但是咱不得不陈述事实。
战乙女还真是有心病。还是生物意义上的,叫心脏病又跟心脏病的出入甚大。
医生不肯告诉战乙女自己得了什么病,总之包吃包住包喝包睡,他一无业青年,觉得这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他只知道像他这类病的人数众多,一个医院里足足占了俩楼层。
后来战乙女偶然从护士小姐那里听到,他们这一类的患者很特殊。
他们活着,能说能笑,跟正常人并无差异。唯一一点不同,也是让众多医学者们颇为费解的最大不同点。
他们没有心跳。宛如心脏消失了一般。这自然成为医生们闻之色变的因素所在。是啊,心脏的重要性是能跟中枢系统平起平坐的,如果心脏被剜去,人的成活率基本为零。
但是他们,这类疾病的患者,却彻底推翻了这个大家一致认为的观点。他们没心也能活得好好的。年度震撼医学界亲妈病症。
于是他们有了一个新的代名词。
“特殊体内心肺循环种”。
简称“无心族”。大白话就是没心也能活。
医生们从来没见过如此新奇的病症,翻遍了医学词典都没找到历史上谁没心脏也能满地蹦哒的,而且像战乙女一类人都没有使用心室辅助装置,或者全人工心脏之类的能代替心脏的玩意儿。比如黑人小伙斯坦•拉金,他虽然没有心脏,但是他有便携式驱动装备,那是有外界辅助的。可是他们呢,难道那两层楼里全是超人,不见得。一方面出于探究,一方面觉得这种情况会造成媒体的轰动以及人们多多少少对医护人员信念的动摇,医生没有像世人透露出任何消息,但执意要将无心族们扣留在医院。“没有心,终归是活不长久的。”他无意间听见一位医生匆忙地说。
战乙女无奈。这他妈难道不属于非法拘禁吗。还好,他左边的病床躺了一个跟他处境相同的小伙子,平日比较谈得来,有吃有喝也说不上寂寞。
小伙子告诉战乙女,他前几周跟女朋友分手,自个儿一激动就栽崴地上了,一醒过来就见自己躺医院里。
“你前女友过来看过你吗?”战乙女问。
“没有。”他沮丧地耷拉着眼皮。
战乙女不说话了。故事很悲伤,但是不能够打动他。
直到他发现,左邻右舍的朋友门都经历过这种感情事故。不是自己女友跟富商跑了,就是自己男伴跟闺蜜一夜情了。
战乙女越发越觉得不对劲,好像这次的大规模病症是有什么规律一样。但他具体也说不清内心想要表达的,而且他知道那帮愚蠢的医者们也不会相信。
战乙女以为他没病,一切都是医生在子乌虚有。
这可笑的想法从他亲眼见到那一床床蒙着人脸的白布才戛然而止。那些真正停止呼吸、被送往太平间的人中,包括那个昨天还在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年轻小伙,今日却已经被冰冷的白布遮住脸庞。
战乙女迷茫了。医生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没有心,终归是活不长久的。”
他怔怔地低头盯着自己蓝白条纹的病服,抬起颤抖的手,摸向心脏。
没有心跳。
他停顿了一下,开始号啕大哭,哭得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像是把余生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一般,毫无顾虑地将泪水滴落。而那个热闹的病房,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战乙女不想死。他想好好活着。
这关于美好的一切,最终也只是他的空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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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乙女的生体状况每天都在走下坡路。早上没什么太大问题,晚上便开始胸闷气短,左胸口像被重击一般猛烈地剧痛。我没有心脏,他可悲地想,又同时觉得可笑。本是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要再次挣扎。
战乙女在这种醉生梦死的情况下,过着夜场梦多的生活。他梦见一个人,总是出现在他的梦中。那人的打扮很奇特,与正常人类的打扮简直大相庭径。他和他就这么在梦的虚空中相望着,打量着,试探着。
战乙女瞪着他,开口便露出他那口森白的牙。
“……你谁啊。”
“你在说我?”那人歪头,使战乙女感到一阵恶心。
“喂,我说,你该适可而止了。”战乙女强忍着心中的厌恶,道:“我不是不知道我在做梦。你整天晚上占着我的地方,你有没有什么正事去做?”
他笑了,头顶那对怪异的鹿角随着头部的动作晃动着。“算您说对了,先生。我确实缺乏需要我做的事情。”
战乙女感到一阵恼火。“那么快滚,我没有精力跟你在这里扯闲篇。———我都快要死了,求求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他戏谑的目光在战乙女脱口而出的时候消失了。“……你知道啊。”
“知道什么?”
“知道你快要死了。”
“拜托你不要再重复了———”
“———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死吗。”他打断战乙女的话。
“……”战乙女看着那人,疑惑道,“……什么?”
“我说,你,以及和你一样的人的死因。”他盯着他。金眸与金眸相互碰撞,仿佛能蹭出火花。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会死。”
“你自己说的。”
“……”
“不逗你了。”他伸出手,“我,有鹿。”
“……战乙女。”战乙女犹豫着,将自己打手掌搭上去。
“我不是人。”
“哪里有这么骂自己的。”
“我真不是人。”有鹿无奈,“某种意义上,我算是个魂魄一样的存在。但我能拥有神经系统。”
“……你是鬼?”战乙女的声音发颤。
“半斤八两。”他说,“我又不会吃了你,那是走尸干的下流事情。我来你梦里就是想跟你们这类患病的人说,你们的病根子不简单。我本来想找其他人的,结果换来换去,他们谁见着我都吓得不轻,没死过去就算万幸。后来发现你是个挺不错的人选,就找上你了。”
“……所以说,你搁这儿跟我深情对视这老半天,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我胆子比较大?”
“你胆子还真不是大。是不一般的大。”
“你他妈———”战乙女坐起来就要打人,有鹿反应不慢,抵住他飞过来的拳头。
“欸卧槽。竟然有触感。”战乙女掐住有鹿的一根手指头,兴趣盎然。
“你们病症的源头普遍都是因为感情的打击缺失,或者是无法弥补的遗憾。”有鹿嫌弃地将手指抽离他的拳头,“发病者的心脏会在感情受创的那一刻消失,在一定期限内死亡。现代医学找不到可以解决的方法。”
“我长这么大,没喜欢过谁。”战乙女疑惑,“我怎么就患病了。”
“不太清楚。”有鹿闭上眼睛,“凡事都有例外。可能你比较特殊。有人的感情出现在前,可能
你属于出现在后面的那波人,只不过病提前光临了而已。”
“……这么说我要比一般得病的人少活好几年?”
“反正病早晚是要来的。”
“你妈了个小逼卵子,这不是早晚的问题好吗?你死了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不介意你下来陪我———”有鹿瞟见了战乙女手里的水果刀,“———好吧。我对此深表同情。”
战乙女颓废地垂着头。看着这样的他,有鹿突然想发笑,但他又做作地抿紧了嘴角,随即慢悠悠地补充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战乙女抬眼瞪着他。
“我不是很清楚怎么治愈一般的无心族。”有鹿慵懒的声音响起,“但我知道怎么救你。”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上,那下面曾有一个跳动的鲜红心脏,“我可以用我仅剩的魂魄来换取你的性命。”
许久,战乙女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干涩地道:“这样,我就能活下来了?”
“的确如此。”
“那,你是不是就不存在了。”他笨拙地组织着语言,“我的意思是,你……就消失了,是这样吧?”
有鹿笑了。“……那是自然。”
“……”战乙女沉默了。他不想用别人的消逝而使自己苟且偷生。但生命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你又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用我的魂魄去换取?”有鹿的声音好像变得模糊了,战乙女的意识也在一点点消散,“好好想想吧。”
他猛地睁眼,强烈的太阳光趋使他又将眼睛死死闭上。而那所谓的孤魂“有鹿”,早已在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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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一千零四,一千零三。}
{一千零而,一千零一。}
{一千。}
这个夜晚有鹿再次前来。
“……想好了吗?”他落在战乙女的床边,轻盈得像蒲公英的种子一般。
战乙女在那时已经虚弱到挤不出话来。他看着他,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自己复杂的目光,以及营养液滴落的规律声音。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有鹿又悄悄靠近了些,试探般地说道。
战乙女沉默着。他在思索。他能给他什么,才会让他献出自己仅剩的灵魂?
“……你的魂没了,我上哪里给你想要的?”
有鹿脸上的笑意浮现出来,纤长的手指攀上战乙女因疾病而显得苍白的面颊,猛地探上前去。
有鹿的吻技不差。那一扑虽用力,但双唇相接时动作却显得格外地轻柔,舌尖分外灵活地循循渐进,迫使蓝发的少年开启紧闭的牙关。两人静静地缠绵着,干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的意识却在夜晚,在梦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渐行渐远。
战乙女被亲吻的那一刻,如同遭受到了晴天霹雳。他本能地想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真实的魂魄推开,但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摆布,大脑一片空白,在那一刻他只受有鹿的控制,双唇好像被什么推进了一样,与有鹿的唇磨合着,不发出任何声响。
有鹿的舌头轻轻地进,又轻轻地出。战乙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如火烧火燎一般,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羞愧。“你……”恼羞成怒的他瞪着面带笑容的他,颤抖着,半天拼不出一个词的发音,“你他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交接仪式。”有鹿好像丝毫不为刚才无耻的行为感到羞愧,表情甚至还显得颇为得意,“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你妈的。”战乙女喃喃地咒骂道,他不想承认,真的有什么顺着气管进入到了自己的体内。即使是在梦里,他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元气的恢复。但他承认,就相当于认可了有鹿这种夺人初吻的清奇行为。“就不能换种方式。”
“是吗?我看你挺喜欢的。”
“?操。”
“……”
“这样就可以了?”
“可以了。”有鹿微笑着,“每晚一次。就当是你对一个死人的上供。”
“……你上辈子是个变态?”
“并不。可能我死了之后是个变态。”
战乙女被噎住了。有鹿的嘴角愉悦地上扬着。
“你会明白这样做的好处的。”
总有一天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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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周左右。
战乙女不得不说,他已经离不开有鹿的嘴唇了。被他吻着,很暖很舒服。他羞于承认自己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觉得和一个已经过世的灵魂一起拥吻是没有道德的。
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觉得罢了。有鹿每个晚上的力度和尺度都是相同的,这样“贴心”的服务却加速了他面颊潮红的速度。
我觉得我应该脱离这样的感觉,战乙女想。我要中毒了,很深很深的毒。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直到最后一天悄然而至。
战乙女也能感觉到,有鹿那仍在微笑的魂魄变得越发涣散。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无论是他,还是他。
战乙女第一次认真地抬头望着他。
“……你要走了吗?”
有鹿回望着他,笑着,不语。
“不能留下了吗?”
“……”
“求求你。”他的声音颤抖着,“不要走。”
那个将要散去的魂魄滞了一阵,毫无征兆地流下泪来。晶莹的液体低落下,打湿了带着病态白的床单。
战乙女同样不争气地滴下泪珠。
在厌恶的同时,也发觉自己渐渐地已经离不开他。那个愿意牺牲自己,换取自己生机的有鹿。
有鹿随着月光的照耀,像是挥发了一般从空气中淡去。战乙女清楚地透过自己的泪水看到,他的嘴张了张,做出口型。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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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鹿会选择救助战乙女,绝非不是因为自己大发慈悲。他散发出一种让自己喜爱的气息,这种味道使他最后近乎癫狂。
他想得到他,仅此而已。
而“无心族”,还有“以魂换魂”,正是一个可以接近他的理由。
战乙女的意识模糊起来。
他又听见了营养液的声音。
{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四十五,四十四。}
……
{十 ,九,八,七,六。}
{……三,二,一。}
{零。}
“——滴——”
他累了。他闭上了眼睛。
在朦胧中,他牵着有鹿的手,飞向他们能够度过一生的地方。
他用魂魄换取了他的生命。
他用生命当做他的祭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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